谈墨的拖地睡裤松松垮垮,看不出太多,但当他靠得太近的时候,手臂若有若无和路饮触碰,路饮就感觉到了他滚烫的体温。
他说“你教教我时”用的是十足可怜的语气,望着路饮的眼神却又凶又有攻击性,在这个静谧的午夜完全暴露了他的本性。
路饮的掌心抵住他胸膛,轻轻一推:“别看着我。”
谈墨假模假样地说抱歉,但视线始终没从他身上移开,路饮脑内的警报声疯狂拉响,知道他和谈墨之间的边界线正在逐渐被打破,但受不了他用这种可怜的口吻和自己说话。
路饮上前一步,还是抓住了谈墨的手腕。
他控制着谈墨的手移动,目睹他的表情从玩味到震惊,重新把握了这场对话的主动权。
谈墨本来在和他打嘴炮,没想到他真的会这样做,下意识错愕,久久不语,呼吸变得更粗重。手腕处和路饮相连的皮肤,体温在时间的流逝中或许高了不止一度,到最后路饮也有点儿受不了他,微偏脑袋,避开他喷在锁骨处的灼热呼吸。
“好了。”他松开手,退后一步。
谈墨被他玩得要疯:“你就?”
路饮恢复一贯冷清的表情,只在耳廓处残留一点生理性的绯红色:“剩下的应该不用我再教了。”
谈墨的舌尖顶了顶腮帮,忍了好久,等到路饮快走远后,最终还是没忍住,冲着他的背影气急败坏喊:“你就真的不管我了?”
路饮背对着他挥了挥手。
“真无情。”谈墨目送他远去,甩开冰箱门拿了瓶可乐。拧开后,可乐绵密的气泡从瓶口溢出,他酣畅淋漓地仰头喝了大半,两手撑在料理台上,低垂着头。
高大的身影挡住厨房头顶灯光,只在地面投下一道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暗影。
临时被打断,他的情绪不太高,半晌,那道黑压压的身影终于开始移动,步履匆忙地回了屋。
第二天是周日,路饮难得晚起。
楼下的早餐还有余温,他吃完后在别墅四处走动,下意识寻找谈墨的身影,经过健身房,听到里面传来音乐声。
量身定制的健身房有一整面巨大的落地玻璃,谈墨背对他在跑步机上慢跑。
他没觉得热,上身只穿了一件黑色工装背心,脖上搭了条运动毛巾,略低着头,两肩宽阔,身材高大。
路饮抱臂倚靠墙壁,远远地看了他一会。
谈墨心不在焉地健身,他晚上整夜没睡好,今天又起得很早,但身体连同情绪一起兴奋,察觉不到丝毫困意。他适应了一会慢跑节奏,正准备调整机器速度,这时余光突然瞥到了路饮的身影。
他回头,不期然地撞进路饮的眼底。
谈墨大概愣了两三秒回神,把跑步机关停,快步朝他走去。两人并肩回到大厅,起初彼此心照不宣,默契地没提昨晚发生的那件事,谈墨却要开口。
“你昨天应该不是来厨房梦游。”
路饮本来正在回复手机的消息,闻言抬头,说:“不是。()”
谈墨耸肩:我以为你会装失忆。?[(()”
路饮问:“为什么?”
谈墨说:“毕竟白天永远没有晚上那样坦诚,况且你昨天喝了不少酒,酒后失态,这很正常。”
“不是失态。”路饮放下手机,口吻变得无比认真,“虽然我不相信爱情,厌恶和他人进入一段亲密关系,但我不认为性有罪,相反,应该坦率地接受,享受,谈墨,这是我们的权利。”
谈墨垂下薄薄的眼皮去看他。
“路饮,我还以为你不是这样。”
路饮问:“我是怎么样?”
“超乎我的想象,让我感到意外。”谈墨轻笑,“至少在昨晚之前,我总觉得你应该保守得过分。当然,看到你的真实面不是坏事,只是我想说,原来你——”
路饮顺着他的话提问:“原来?”
谈墨刻意停顿了一下,这才一字一句慢慢地强调:“你好色。”
醉酒的路饮。
在深夜和他聊那些话题的路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