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成硕得了简寻的嘱托,坐在司遥身旁甘当护花使者。他殷勤地给?她点歌,又问她想吃什么?,照顾人没话说。
司遥客气地婉拒,说她先坐会儿?,不想于成硕把太多精力放在她身上。
她有一阵茫然而复杂的惆怅,这阵情绪已很久没有再困扰她。
最初跟简寻住在一起?的那段日子,她偶尔会怀疑,他们现在算什么??
可她没问,简寻不说,她天真?以为行动比语言重要。
到后来她沉溺其中,清楚知道这段关系有些病态,仿佛不被承认的秘密,是一件不能宣之于口的丑事——可他们明明都是自愿的,不是么??
若纵起?心火,她也是那燎原的风,感情里无非此消彼长,是她甘愿沉沦当所谓的受害者。
于是恶果酝酿到如今,似乎有沉甸甸的果实要压倒那不堪重负的细枝,择期将要坠落。
她怔然望着桌面流光溢彩,被诡异昳丽的氛围灯照出扭曲的斑斓线条,于成硕已拿了话筒跑到另一边跟某位男生合唱老歌金曲。
一口极其别扭的粤语,伤感的情歌被他们唱成喜剧。
她低头看手机,简寻离开了许久。
再转眸,面前跄来那双黑色细高?跟。
她稍怔,抬起?头跟那长相美艳的女生对?视。
何咏希笑意盈盈地俯视着她,“你是阿寻同学??”
她姿态闲适地坐到司遥身边,于成硕全情投入正高?歌,没留意这边的变故。
司遥能明显察觉到来者不善,她介意亲昵的称呼从另外一个女生嘴里呼出,可又没有任何立场质疑。
她闯进这陌生的聚会,除去最开始友善问好,彼此都没再主动攀谈,与他们来说,她就是简寻身边再普通不过的同学?。
司遥点点头,涵养极好地牵起?一抹淡笑。
何咏希凑近她,又打量了几眼,惹得司遥有些不自在。
她轻笑:“没听他说过的,真?奇怪。”
她的红唇妖娆妩媚,说话时翕张有致,周身上下?都有超脱同龄人的艳丽,可明明也是年轻姣好的容颜,于是这份艳丽又带了些青春朝气。
任谁也不能否认,何咏希是个特别有魅力的女生。
司遥的注意力全放在她身上,听过这句话不知该作何反应,她有些局促地笑了笑,蹙眉站起?,借口说去洗手间。
“洗手间有人,去外面的公共区吧。”何咏希环臂靠在沙发?上,朝门外努了努嘴。
那边的蹩脚情歌恰好唱到尾声。
“没有心别再拖好心一早放开我……”[1]
司遥匆匆点头,推门快步走出去。
暖腾腾的热气围拢着她,明明害怕惊惧,更?有无措盲目的怅然,简寻究竟去哪了?
没有任何交代,他就这样背身走进雪中,让她独自面对?这么?多未知的窥探。
她步履匆匆,跟着指引牌走到女士洗手间。她握紧手机,靠在水池边发?愣,不知道要不要打个电话给?简寻。
司遥有些郁闷。
她刚打算洗个手,隔间里忽然有人说:“何咏希追得好紧啊,老于不是说谁都别告诉她聚会地点吗?”
“你怎么?知道不是简寻喊的?”另外一个人明显很淡定?,语气听不出起?伏。
“哈?不至于吧,简寻平时不是挺烦她么??难不成表面一套背地一套?”
“烈女怕缠郎,都一样。”
另一人噗嗤笑出声。
“也是,何家那么?有钱,能当金龟婿还搞什么?科研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