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意很快就走到了江守徽的院中,他的窗子有烛光透出来,看起来很是温暖。宋知意快步走上前敲门,很快,红豆便来看门把他迎了进去。江守徽正在里间读书,烛火的光亮静静打在他脸上,他看得入神,也没有注意到有人来了。宋知意就这么看着这沉静的景象,不知为何,他竟然能在此刻得到几分放松。
就在宋知意有些出神之时,江守徽终于注意到来人,道:“三表哥来了。”这句话将宋知意有些飘忽的思绪瞬间拉回,他立马挂上笑,道:“守徽表弟,这么晚来打扰你真是不好意思。初学《论语》,我有许多不解之处,还望表弟能为我解答。”
“无妨,我也正好要读一会儿书才歇息,三表哥你坐,哪里不懂说与我听便是。”
宋知意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翻开论语开口道:“这句慎终追远,民德归厚矣1,中的慎终追远是指什么我不太明白。”
“这句的意思是指要谨慎对待父母的丧失,祭祀远代祖先时要怀有敬意。为君子,必要做到慎终追远,因为孝是忠的基础,忠是孝的外化,一个不能孝顺父母的人自然也不能为国尽忠,这也是为何我朝推崇孝道……”江守徽的讲解地很认真,只是到后半段,宋知意开始头疼欲裂,什么也听不进去,江守徽说的话在他的脑中进了又出。
“三表哥,三表哥,你在听吗?”江守徽一连唤了宋知意好几声,他这才如梦初醒般抬头,正对上江守徽一张板起的脸,江守徽语气严厉道:“三表哥,学习最重要的是持之以恒。既然你决定要读书,就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像你之前那样好一阵子不学习是不行的。其次就是不能分神,这样会越学越慢,你知道吗?”
宋知意看着江守徽俨然一副小老师的模样,忍不住笑着答道:“好,江夫子,我…”可他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自己实在是撑不住了。咚地一声,宋知意的整个身子从椅子上摔下来。
模模糊糊之间,宋知意见到江守徽慌张地跪在了地上,喊他的名字。红豆听到动静,也赶紧跑了过来,伸手摸了摸宋知意的脸颊,急切道:“公子,三爷的脸好烫,是不是生病了。”江守徽听了,也伸手在宋知意脸上摸了一下,不过很快就缩了回去,道:“红豆,你先把三爷背回他房里去,我去找太太给他找郎中。”
“等等。”就在江守徽起身之时,宋知意伸出手拉住他的衣摆,断断续续道:“守徽表弟…我在读书的事,不要…跟太太说。”
“好,我不会跟太太说的。红豆,你快点扶他回去。”
见江守徽答应了,宋知意看着他快速奔跑的背影,放心地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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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痴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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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宋知意恢复了些许意识时,他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了。周姨娘坐在床头,正轻柔地给他的额头放上刚刚拧好的湿毛巾,见他醒了,关切地问道:“意哥儿,可还是难受?”
宋知意摇摇头,道:“姨娘,我没事。刚刚可是守徽表弟送我回来的?”
周姨娘心疼地摸了摸宋知意因生病而泛着潮红的滚烫小脸,道:“他身边的红豆送你回来的,所幸她来敲了我的门,不然我竟不知你这孩子病成了这样。江家表公子去找了太太,太太却说现在太晚,已请不到郎中了。他本来想看着你,可太晚了,他明日又要去学塾,我便劝他先回去了。
姨娘守着你,你安心睡,赵福那我也遣人过去帮你说了,你明日不必早起。”
周姨娘才说完,就有一个小丫鬟急急忙忙地闯进来,道:“周姨娘,兰姐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你说清楚点。”周姨娘立刻站起,急切的问那小丫鬟。
“兰姐儿肚子突然疼起来了,满床得打滚,脑门上都是汗。”
“这,这如何是好啊。”周姨娘听了心急如焚,下意识便要往门外走,可又想起身后的儿子也病得厉害,一时间在原地急的团团转。
宋知意用手乘着身体坐起,对周姨娘道:“姨娘,我只是小病而已,只要睡一觉很快便会好的。妹妹听着比我严重多了,姨娘快去吧。”周姨娘听了,在原地看着宋知意呆愣片刻,最终还是捏了捏手中的帕子,转身出门去了宋楚兰处。
宋知意长舒一口气,说完就慢慢躺下闭上了眼睛,其实他难受地很,浑身发热,想睡觉却头疼得厉害,一直在半梦半醒之间徘徊着,所幸事情都按照他所想的在发展,也不负他一番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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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姨娘急急回到宋楚兰那儿,只见那小小的人脸涨的通红,身子蜷缩成一团,被汗水打湿的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看上去很是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