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脸却是沉静的,甚至可以说,是沉寂的。
从前那个想笑就笑想哭就哭的少年,早已被人远远拋在九月初秋的深夜里。
那个人曾在江南炎热的六月天里替少年持着小电风扇一动不动地给他吹风,也曾在笑闹间捧着一堆小零食来哄他开心,曾给予他无数心动的瞬间,最后也捂住了他的嘴再随手关上了门。
其实说有多爱么?倒也不至于。不过是心动成为了习惯,思念也是。
试探过却没得到回应,许朝云早就做好了面对这种情况的准备,后来营业期一过,他和徐远琮果然一拍两散。
至少表面上如此。
至于背地里的情形,除了他们自己,又有谁会知道呢?
时间一久,许朝云也觉得当初徐远琮的做法是最正确的,也是最安全的。规避掉所有风险,除去所有可能会被人拿捏住的把柄,许朝云才能在被扒过往时毫无破绽,与黑料两相隔绝。
毕竟,他们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不是吗?
耳边吹风机的声音嘈杂不堪,许朝云的思绪却在这片嘈杂声中飘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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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红糖猎手与白水猎物
六点半闹钟声响,许朝云便醒了。他不怎么适应这张床,晚上睡得不安稳,早上起来脖子还有些酸。
许朝云洗漱完,是揉着脖子去片场的。
武指老师徐唯却是早早到了训练场地,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本子,郑导正在旁边与他比划,描绘着脑海中打架场面的大致模样。
徐唯一边翻看手里的本子一边听,有时还忍不住皱眉头,最终还是忍不住打断了郑木宜的话:“如果要做出这种效果,演员的安全可能不是很……郑导你确定他们不用替身?”
郑木宜一下子拉下脸来:“要是他们不乐意,就换乐意的人来。”他选角不挑人名气只看适配程度,可不是专程来做慈善的,他是为了他的剧他的艺术。
许朝云在一旁静静地站立着,也没诧异,他早就知道拍这部电影或有风险,合约里都明明白白地写出来了。
而且他的打戏不是最多的,最多的那个人,是男四——徐远琮。
外边裹着凉意的风还在吹,但在里边的训练场里,一天又一天的操练能把人压得出一身汗来。而作为打戏最多的男四,徐远琮总是出最多汗受最多伤的那个,喷雾和药膏的味道时刻围绕在他身边,几乎快把他腌入味了。
为何那么拼?许朝云用眼角的余光又瞥了一眼在旁边没休息多久便又开始练习动作的人,只觉得不解,明明徐远琮之前也不是个对演员这份职业很有事业心的人。
毫不夸张地说,混迹娱乐圈七年的徐远琮,依然是个演戏方面的门外汉,还在按照“自生自灭法”在一部部剧里展露自己那套或对或错的情绪。
现在受了一身伤,还不好好休息,是想要落下病根吗?
不过很快许朝云就没心思再去想东想西的了,他的打戏虽然不多,但却也不少,武指老师盯他的进度盯得也很紧。
等到开机前的武术培训告一段落,许朝云只觉得自己脱了一层皮,至于徐远琮,可能是三层吧。
临近开机,剧组的氛围居然轻松了不少,或许是因为武指老师终于走了吧,不过后面拍武打戏时,他肯定是还会回来的。
不过,许朝云扫了一圈彼此之间熟悉了不少的一众演员,感觉现在的氛围就像是小学上课期间老师出去打个电话,然后班上的小朋友都开始闹腾般活泼愉快。
(徐唯:你们这群人很没礼貌欸。)
许朝云有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笑到,唇角便也微微一勾。
“这样才像个年轻人嘛,一天天的都死气沉沉的算怎么回事。”穆幼庭捧着一个保温杯,突然出声道,语气温和。
他走到许朝云身边,看许朝云有些无措地站起来和他打招呼,便有些无奈地笑了。
穆幼庭先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然后示意许朝云也坐下:“行了行了,唉,我还以为自己挺年轻的呢,最近都能和你们打成一片了。”
穆幼庭随口说了个冷笑话缓了下场子,之后便和许朝云聊起戏来。
这时候许朝云就舒坦多了,不知不觉间竟发表了自己的许多观点,又向这位前辈请教了一些问题,获益良多。
明天开机,郑导和剧组的人还有的忙,所以一众演员就陆陆续续地回酒店了。
郑导和他们打过招呼,开机的时候会有媒体来拍照,他们得保持最好的精神面貌才行。
与穆幼庭加了微信好友,许朝云便也回去了,这几天倒春寒,天气真的是怪异得让人有些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