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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横滨暗影（第1页）

码头的风似乎比以往更加寒冷，带着咸腥与某种不安的预兆。

太宰治的命令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港口黑手党内部掀起层层波澜。

“控制所有知情者，货物原样放回。”

随着这道命令被迅速执行，那批蕴含着不详的白色粉末被小心翼翼地放回原处仿佛从来就没有人发现。

而所有目睹到一切的成员，都被“请”到了某个安全隐蔽的房间中暂时“休息”了。

芥川龙之介站在太宰治身后，罗生门的气息尚未完全平息，如同蛰伏的猛兽，随时准备扑向任何一个被指定的目标。

“觉得不甘心？”太宰治站在码头上没有回头，声音听不出喜怒。

芥川紧抿着唇，没有立刻回答，他的沉默就是一种答案。

太宰治轻笑一声，终于转过身，鸢色的眸子里映着码头零星的灯光，却深不见底。“认为应该立刻揪出叛徒，用血来清洗耻辱？”

“……在下只是认为，雷霆手段方能震慑宵小。”芥川低声回应，语气里带着他特有的固执。

“震慑？”太宰治重复着这个词，声音轻得仿佛随时能够散入海风，却又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你觉得鲜血与死亡能让他们对港口黑手党产生畏惧，让他们不敢再对我们下手，对吗？”

芥川沉默不语，罗生门在他周身不安地浮动着。

太宰治越过他向前走了两步，“看看他们。”

太宰治随手指向关押知情者的方向，“他们现在的确在畏惧，他们害怕着不知什么时候就到来的死亡。”

“但你知道吗？”太宰治忽然笑了，那笑意没有抵达眼底，“人真正恐惧的其实不是死亡本身，而是死亡来临之前的这段空白。等待，猜测，绝望，祈祷……”

他转过身，目光落在芥川龙之介略显苍白的脸上。

“可有趣的是，只要给他们一丁点儿‘可能不会死’的希望，他们就会立刻忘记所有恐惧，转而拼命抓住那根本不存在就的稻草。”太宰治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讥讽。

“你现在用雷霆手段揪出一个，然后呢？鲜血确实能洗刷耻辱，能暂时震慑所有人。然后呢？”他转过身，鸢色的眼眸精准地捕捉住芥川，“无论他生前知道什么，他死后，都会随着那颗被砍下的头颅，永远的沉入海底。你永远都别想知道那些秘密，死人的嘴才是最严的。”

太宰治转过身面向芥川龙之介，海风吹拂着他黑色大衣的衣角，猎猎作响。

“而我要的，从来不是一具无法开口的尸体。我要的是那个人自己受不了这种高压，在焦灼的猜疑中主动露出破绽；我要的是他背后的人，在惊慌失措中全部暴露出来；我要的，是将他们连根拔起。”

芥川沉默地听着，胸膛里那股灼热的不甘被这段冰冷彻骨的话语浸透。他习惯用武力去解决一切阻挡在他面前的障碍。可太宰治的方式，却是在编织一张看不见的网，等待着猎物自己踏进陷阱。

“……在下明白了。”芥川终于开口，声音平稳许多。罗生门的气息终于彻底沉寂下去，蛰伏在阴影中，不再躁动。

比起横滨这边的暗流涌动，米花町这边显得平静许多。

竹川清月坐在书桌前，暖黄的灯光照亮了堆在一旁的课本与笔记，但她的目光并未在此停留。电脑屏幕所射的光映在她专注的脸上，她快速的检索关键词，查阅着一些来自过去的资料，目光扫过一条条新闻标题。

大部分是杀人，抢劫，盗窃之类的普通案件，偶尔有一些涉及到帮派斗争，但规模似乎都不大。

时间悄然流逝，转眼就来到了十二点。就在竹川清月准备关闭网页时，一条几个月前的社会新闻引起了她的注意。

报道提及米花町的一处废弃仓库曾发生小规模火灾，起火原因不明，现场没有人员伤亡。但据住附近的居民说，曾看见有车辆出入。报道很短，只占据了报纸的一角，淹没在众多的社会新闻中，没有引起注意。火灾……废弃仓库……可疑车辆……

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让竹川清月瞬间联想到横滨那几场烧毁了仓库的大火。

心跳微微加速，这会是巧合吗？

但哪怕是巧合，只要有一丝可能，都值得她去实地查看一下。

她迅速在本子上写下了这个仓库的地址与火灾发生的大致时间，准备这几天有空的时候去探查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