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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痕与决意(第1页)

孙姥姥的死,像一根毒刺,深深扎进了赵翠花的心里,并且不断化脓、溃烂。

以往,她是槐花坳为数不多能请动孙姥姥、并能支付起丰厚谢礼的人家之一,这无形中满足了她的虚荣心和掌控欲。

她依赖孙姥姥那套神神鬼鬼的说辞来解释生活中的不如意,也借此巩固自己在家庭和村里的地位——毕竟,她是能“通神”的村长夫人。可现在,这个精神支柱在她面前以最惨烈、最颠覆的方式崩塌了。

恐惧并没有让她变得谨慎或慈悲,反而像发酵的劣酒,催生出更深的偏执和戾气。

她变得更加神经质,一点风吹草动就能让她惊跳起来。

夜里睡觉,她必须点着油灯,门窗紧闭,仿佛黑暗中潜伏着无数索命的冤魂。她开始频繁地做噩梦,梦见孙姥姥七窍流血地指着她,梦见张老三浑身粪水地来拉她的脚,每次尖叫着惊醒,都会把身边的林永福也吵得不得安生。

林永福起初还耐着性子呵斥两句,后来便愈发不耐,干脆搬到了书房去睡。这更加深了赵翠花的被抛弃感和恐惧感,她觉得这宅子果然“不干净”,连自家男人都镇不住了。

她的恐慌,急需一个宣泄口和一个解释。很自然地,她再次将矛头对准了林阿来。

孙姥姥临死前指认阿来是“阴人带煞”,虽然孙姥姥本人随后就自打了嘴巴,但在赵翠花混乱的逻辑里,这一点却被她固执地剥离出来,并无限放大——如果不是阿来命太硬、煞气太重,怎么会连孙姥姥都镇不住,反而被“反噬”而死?一切晦气的源头,都是这个扫把星!

赵翠花不敢再像以前那样动辄大打出手,她怕沾上阿来的“晦气”,怕碰触之后自己也会遭遇不测。但她折磨人的方法多的是。饭菜刻意克扣,留给阿来的总是最馊、最少的;衣物故意找茬,不是说洗不干净就是说晾晒不当,逼着阿来在冷水里反复搓洗;安排最脏最累的活计,清理猪圈、掏阴沟这些原本是长工做的,现在也落到了阿来头上。

更重要的是言语上的刻薄和精神上的打压。

“看什么看?你个丧门星!要不是你,我们家能接二连三出事?”

“离我远点!一身晦气,别冲撞了继宗的文运!”

“早知道你是这么个东西,当初白送给我们林家都不要!”

这些尖酸刻薄的话,像冰冷的针,无时无刻不刺向阿来。

赵翠花似乎要通过这种方式,不断确认阿来的“罪责”,从而为自己内心的恐惧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也试图通过贬低和折磨阿来,来证明自己依然对这座宅子、对这个“晦气”的源头拥有控制权。

阿来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她比以前更加沉默,像一块被河水冲刷的石头,任你风吹浪打,我自岿然不动。她敏锐地察觉到了赵翠花色厉内荏的本质——那看似凶狠的辱骂背后,是深入骨髓的恐惧。这恐惧,反而成了阿来的一层无形铠甲。

她冷眼观察着赵翠花的一切。观察她偷偷佩戴从不同地方求来的护身符,观察她因为噩梦而憔悴惶恐的神情,观察她如何因为一只乌鸦落在院墙上就大惊小怪半天。阿来心中那份因孙姥姥之死而产生的快意,渐渐沉淀下来,转化为一种更冷静、更审慎的评估。

恐惧是最好的牢笼。它不仅能囚禁人的勇气,更能暴露人最脆弱的命门。

转折发生在一个闷热的午后。

阿来刚清理完猪圈,浑身沾满了污秽和难闻的气味。她走到井边,想打点水稍微擦洗一下。恰巧赵翠花也从屋里出来,准备去后院收晾晒的干菜。

看到阿来,赵翠花本能地皱紧眉头,厌恶地掩住口鼻,尖声道:“滚远点!臭死了!刚弄完猪圈就来污染水井,你想毒死全家啊!”

阿来停下打水的动作,低着头,准备等她过去。

然而,赵翠花经过阿来身边时,脚下不小心踩到一块湿滑的青苔,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她“哎呦”一声,狼狈地扶住井沿,稳住身形后,惊魂未定的她,瞬间将这股突如其来的惊吓转化为了暴怒。

“你个扫把星!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故意弄湿地上要害我!”赵翠花不分青红皂白,扬手就狠狠扇了阿来一个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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