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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虚通道通鬼市（第1页）

若瑶的旧衣藏在杂役居所最底层的樟木箱里，外层裹着泛黄的油纸。我伸手取出时，布料在指间簌簌发脆，袖口那半枚残月纹几乎看不清轮廓。她站在我身后，没说话，只是呼吸轻了些。

我把玉佩贴上那绣痕。片刻后，玉佩微震，像是回应某种沉睡的契约。地面随之裂开一道缝隙，幽光自下渗出，石阶蜿蜒向下，尽头传来水声，湿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走。”我说。

她点头，跟在我身后。石阶狭窄，仅容一人通行，两侧壁上刻满符文，许多已剥落，露出底下暗红岩层，像被火燎过又冷却的血痂。越往下，空气越滞重，脚步踩在石上没有回音，仿佛这通道吞掉了所有声响。

中途若瑶忽然停步，抬手按住右臂旧疤。我回头，见她眉头微蹙。

“怎么了？”

“没事。”她摇头，“就是……有点发烫。”

我没再问，只将灵力凝于掌心，护在她身侧。继续下行百步，前方豁然一暗，水幕垂落如帘，横贯整条通道。水面漆黑，不见倒影，也不映光。

若瑶伸手欲划破指尖。

我拦住她：“不用。”

从腰间解下玉佩，以指腹蘸血抹过其面。血珠滑落，触到水幕瞬间，整片黑水如镜翻转，波纹荡开，显出另一侧景象——灯火昏黄，人影错动，摊贩沿街排开，骨器、残刃、魂灯陈列案上，有人低语交易，声音混在风里听不真切。

我们踏入其中。

空气骤暖，带着陈年香灰与铁锈混合的气息。头顶无天光，只有悬浮的鬼火灯笼成串悬挂，照得街面斑驳。来往者皆戴面具，或覆黑袍，无人交谈高声，交易全凭手势与眼神。一个摊前摆着半截断剑，剑柄缠着褪色红绳；另一个案上盛着几颗浑浊眼球，泡在青瓷碗中微微转动。

若瑶紧随我侧，手指悄悄搭上剑柄。我察觉她掌心有汗，但步伐未乱。

我在一处阴暗角落停下，抬手结印，灵力拂过她面容。她的眉眼轮廓悄然变化，肤色略显暗沉，额角添了一道假疤，看上去像个寻常散修。

“去问问。”我退入巷口阴影，“别提血魔二字，用‘本源’替代。”

她点头，独自走向街心一座高棚。那里坐着个独眼魔修，脸罩青铜鸦首，左眼空洞，右眼泛着浊黄光。他面前摊开一块黑布，上面放着三枚骨符和一只干枯的手掌。

若瑶掏出一枚劣质灵石放在布角。

魔修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嗓音像砂石磨过铁器：“买什么？”

“打听个事。”她压低声音，“可有知晓‘本源’去向的人？”

魔修沉默片刻，忽然嗤笑一声：“阴缕封在残灯老妪体内，你当我不知道是谁站在那儿？”他目光斜斜扫向我藏身的方向，虽被幻形遮掩，却仍似有所觉。

若瑶不动声色：“那阳缕呢？”

“阳缕嘛……”他收起笑，声音陡然压低，“藏在能承其力之人手中。非宿主不可驭，非血脉不能启。”

她心跳漏了一拍，指尖微微收紧。

“谁是宿主？”

魔修却不答，只缓缓抬起手，指向远处一座石台。台上立着一根黑幡，幡面无字，却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台边站着几名披甲守卫，面具覆面，手持长戟，显然不是普通摊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