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快含颗梅子压压苦。”他声音低沉,带着诱哄的意味。
我抬眼看他,他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就着他的手,我张口含住了那颗梅子。酸甜的滋味迅速驱散了苦涩,也……不可避免地,我的唇轻轻擦过了他的指尖。
两人俱是一僵。
他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缩回手,指尖蜷缩,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透,眼神慌乱地飘向别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
我含着梅子,酸甜的汁液在口中化开,看着他那副纯情又无措的模样,方才喂药时的亲密旖旎和此刻指尖相触的微妙触感交织在一起,竟让我的心跳也漏了几拍。
殿内一时间安静得只剩下彼此有些紊乱的呼吸声。
一种无声的、甜腻又尴尬的气氛在空气中弥漫。
良久,我率先打破沉默,语气试图恢复平静,却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软糯:“……下次不必如此,朕自己会喝。”
他却猛地转回头,眼神异常认真,甚至带上了一丝执拗:“不行!药太苦了,末将……末将看着心疼!以后都要喂!”这话说得又快又急,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北境人特有的直白和莽撞。
说完,他自己也愣住了,似乎意识到这话有多么的“以下犯上”和……暧昧,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慌忙单膝跪地:“末将失言!请主公责罚!”
我看着跪在眼前这颗毛茸茸的、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的脑袋,看着他通红的耳朵尖,再回味着方才他那句石破天惊的“心疼”,心底那片冰原,仿佛被这莽撞又滚烫的直球彻底击碎,融化成一池春水。
责罚?
我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他刺短的头发,感受到他身体瞬间的僵硬。
“罢了。”我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纵容,“这次……恕你无罪。”
“起来吧。”
他难以置信地抬头,眼中充满了劫后余生般的狂喜和巨大的困惑,似乎不明白我为何如此轻易就放过了他。
“愣着做什么?”我移开视线,掩饰性地咳嗽了一声,“朕要更衣了。”
“是!是!”他这才如梦初醒,猛地站起身,手脚却都有些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同手同脚地去取我的朝服,那副慌乱又雀跃的样子,哪里还有半点北境煞神的模样。
我看着他忙碌的背影,舌尖抵着那颗渐渐变小的梅子核。
以下犯上?
或许……偶尔被犯一下,感觉也不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