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瑶挣扎着爬过来扶我,“师父!”
“没事。”我摆手,擦掉眼角的血,“字保住了。”
她低头看着那行隐文,嘴唇微微发抖,“‘守心者’……是谁?”
我没答。
这三个字像是一把钥匙,插进了我心里某个尘封多年的锁孔。百年前那一夜,我不是没想过死,可太上长老临终那一剑落下时,我本能地抬手去挡——不是为了活,是为了守住残灯不灭的誓。
三十年前,孤崖灯芯将熄,我用自己的精血续了七日七夜。那时也没人问我为何不放手。
或许……我一直都是那个“守心”的人。
“你感觉怎么样?”我转移话题。
她摇摇头,“好多了。刚才那阵热流退了,魔纹也不烫了。”
我点头,目光落在她手里攥着的半张黄纸。纸角已经焦黑,显然是刚才禁制反噬时烧的。
“你还留着这个?”
“嗯。”她低声说,“您说过,字迹工整的人,心不会歪。”
我扯了下嘴角,没说话。
这时,石碑周围开始起风。不是自然的风,是从地底往上涌的气流,带着腐土和陈年香灰的味道。雾越来越浓,遮住了来时的路。
若瑶扶着我站起来。
“接下来去哪儿?”她问。
我望着前方被雾笼罩的深处,“太上长老残魂所在,就在前面。”
“可谢长老的剑证已经说明您不是凶手,为什么还要去问?”
“因为真相不止一面。”我说,“他为何要杀我?谁让他以为我是叛徒?这些事,只有他还记得。”
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师父,如果……他是被人操控的呢?就像现在有人想操控我一样?”
我转头看她。
她眼神很亮,不像在猜,倒像是已经看到了什么。
“你想到什么了?”
她摇头,“只是觉得,这一路的线索太顺了。断罪剑、日记、石碑……好像有人在替我们铺路。”
我心头一震。
她说得对。执法长老的遗言、谢无涯的剑痕、这石碑的预言——每一步都刚好能解开前一个谜团。可真正的阴谋,从来不会如此规整。
除非……有人希望我们看到这些。
我握紧玉佩,指尖传来一丝温热。
“小心点。”我对若瑶说,“接下来每一步,都别轻易相信眼前的东西。”
她点头,正要说什么,忽然身子一僵。
“怎么了?”
她抬起右手,慢慢卷起袖子。
魔纹依旧,可在最末端,多了一道极细的裂痕,像是被人用刀尖轻轻划过。
而她的脸上,毫无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