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喘着气,盯着那滴血。它停在刃端,像是被什么托着,迟迟不肯滴下。
“血不染衣……”我喃喃道。
若瑶低头看自己的剑,又看向我,眼神里有惊疑,也有不解。
“是你心未堕。”我终于说出口。
她没答话,只是慢慢抬起右手,卷起袖子。魔纹依旧盘踞在臂上,但那道新出现的裂痕,此刻竟隐隐泛出一丝淡青色,与她剑尖的光晕如出一辙。
我心头一震。
这不是魔修留下的痕迹,是她自己体内某种东西在回应——就像那夜石碑对她的召唤,但这一次,主导的是她自己。
“还能走吗?”我问。
她点头,将剑收回腰间布鞘,动作稳了许多。
我们继续向下。石阶尽头是一片空地,中央隐约可见一座石台轮廓,四角插着断裂的旗杆,上面挂着褪色的符幡。那里便是残魂栖息之所,太上长老最后存念之地。
若瑶脚步忽然一顿。
“怎么了?”我问。
她望着石台方向,眉头微皱,“那里……好像有人站着。”
我看过去,雾太厚,什么也瞧不清。但就在我凝神之际,一股极细微的波动自前方传来——不是杀意,也不是幻象,而是一种熟悉的韵律,像是某种口诀在空气中轻轻震颤。
“别靠近。”我伸手拦住她。
可她已经向前迈了一步。
“师父,”她忽然说,“刚才那一剑,我不是凭本能出的。”
我看着她。
“我脑子里……闪过一段剑式。三进□□,收尾时剑尖微挑。我没学过,可我知道该怎么用。”
我沉默片刻,握紧了玉佩。
这段剑式,我在三百年前教过一个弟子。那人后来死于魔乱,连骨灰都没留下。
若瑶不可能知道。
除非……
她体内的玲珑心脉,不只是抗咒那么简单。
我们站在空地边缘,再往前几步就是石台。雾仍在翻涌,但那股波动越来越清晰,仿佛有人在无声地呼唤。
若瑶忽然抬手,指向石台右侧的一角。
“那里……有个影子在动。”